□ 宋雁齡
我想我是極愛雨的。無論是春雨的細膩纏綿、夏雨的急促熱烈,抑或是秋雨的如煙如霧、冬雨的蕭瑟肅殺。靜靜地聽著雨聲,在任何時間都能有治愈的本領,讓紛繁復雜遠離。
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雨。我喜歡“隨風潛入夜,潤物細無聲”的春雨,時而細如牛毛,時而又似銀絲,仿佛每一滴都滴入了我的心田。春雨是如此美好,似霧非霧,似線非線,似有形又無形。遠遠望去,蒙蒙的春雨仿佛飄浮在空中的絲綢。雨和霧不再區分你我,這樣的雨可以讓沉睡的大地重新煥發生機。
到了夏天,炎熱成了主角,這時,如果能夠來一場“及時雨”就再合適不過了。雨,可以掃去酷暑,帶來清涼,哪怕只是暫時的。當風馳云涌,當黑云蓋過了頭頂,狂風吹得路邊的樹木呼呼作響,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的寂寞,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,瓢潑大雨從天上倒了下來,雨如根根銀色的箭矢,狂猛地射向每個角落,充滿了激情活力。
過了立秋,一場秋雨一場寒。秋雨霏霏,飄飄灑灑,如霧,如煙,冰冰涼涼,淋在臉上,就像喝過的薄荷茶,清爽無比,洗去了人們新領航的浮躁與喧囂,輕染上了一抹寧靜,是淡雅的秋的味道。
到了冬天,北方的雨不再是雨,漸漸變成雪花傾灑下來,大地一片白茫茫,而我卻像極了冬眠的動物,收起對雨的思戀,期待來年的春天能夠快點到來。
在四季分明的北方,雨大都會來得猛烈一些,豆大的雨點,密集的“水簾”,在風的陪伴下,與樹木花草合唱一首動人心魄的交響樂曲,也讓李清照寫下了那首“昨夜雨疏風驟”的優美詞句。
相比之下,我更喜歡南方的細雨,溫婉細膩,雨水如絲如線,纏纏綿綿。在水鄉烏鎮,雨浸濕了青石板路,雨落到烏篷船上,船工搖著櫓槳,沿著西市河鉆過一座又一座石拱橋。明清時期磚木結構的民居前是碧綠的楊柳樹和香樟樹,青石板路的盡頭走來撐著油紙傘的女子,婀娜的身姿讓時空在雨中交織,竟讓古鎮也失了顏色。在層巒疊翠的大山里,雨說下就下,更加任性,云霧繚繞,遮蔽雙眼,終將紛飛的細雨搞混,分不清是霧還是雨。
看多了好脾氣的雨,以為雨就是這么十全十美,可以隨意拿來抒懷和欣賞。直至遇到蘇軾筆下“黑云翻墨未遮山,白雨跳珠亂入船”的情景,才感知到,原來,雨還有不輕易展示的另一面。這一面,是在風的助攻下的偏執和瘋狂,是源于大自然的不可抗拒。記得某年夏天,旅行的城市突然來了臺風,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傾瀉而下,雨水淹沒了街道,交通癱瘓。那一刻,我對雨有了更深的敬畏和尊重。俗話說,千人千面,而雨,也不單單是一樣的雨。
有人說,當雨來的時候,天氣陰郁,溫度適中,最適合睡覺。確實如此,沒有比聽著雨聲入眠更治愈的了。對于喜歡雨的我來說,才不想把這么美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面。沖一杯喜歡喝的咖啡,翻開一本喜歡讀的書,坐在窗前仔細辨別雨落地的聲音,或急驟,或輕緩,再看窗下花草樹木在雨中沐浴別有一番韻味。
我想起了家鄉的雨;ㄆ岳锏膸状匕沤、月季在雨的澆灌下,淺綠、碧綠與大紅,翠的翠,艷的艷。抬頭望天,密集的雨滴在屋檐匯集后落下,雨打著芭蕉,也讓旁邊的石榴不得不垂下沉甸甸的頭。
這時,廚房飄來冬瓜大鍋菜的香氣,搟面杖的聲音此起彼伏,大餅出了鍋。下雨的日子,與家人一起品嘗酥脆與咸香,也不失為一種幸福與滿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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